我真的很會考試。真的。

當然不是說我真的會考試到永遠第一名（可能只有智力測驗比較有機會？ XD），或是永遠可以考到第一志願的那種會考試；也當然一定有人比我更屌更會考試，花更少時間考得更好之類的。但是我要說的是：因為我真的很會考試，所以反而不相信用考試結果去評論或成就一個人的這種想法。為什麼？這社會上多的是怨歎拼命用功唸書卻沒有考好的人、也有我這種偷偷開心沒花什麼時間唸書卻幹掉很多人的這種傢伙；那麼，考試的結果還那麼權威嗎？當然不。

但是我也不會說考試沒有用，因為它畢竟是個大部份時間合理，而且有個評估基礎，可以廣為人所接受的工具。我想說（而對象是未來看到這些字的芝麻跟豆豆，不是其他人啊）的只是：不要那麼在意考試的結果，因為只有自己可以幫自己評分，他人也可以，但不是用考試的方式，幫自己定位。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曉得考試其實跟吃飯喝水一樣，「很簡單」。而且我很清楚，可能我只要花少少的時間，就能應付父母（尤其是父親）對我在學業上的期待；更清楚的是，如果要我再上一層樓（還先不考慮成為人中之龍那種考試等級的可能性），我可能會拼死拼活多花十倍二十倍的時間，才「有機會」做到。於是，我學會了邊看功課邊看小說，然後考出個大人點頭自己也還挺開心的分數這種特技，卻也因為小學就偷看一堆倪匡金庸有的沒有的小說，把眼睛給弄壞了。

然後呢？我就覺得考試真是個好物，要是可以一輩子靠考試肯定自己或過生活，我大概會很快樂，哈！

但是在某些時候，我會很困擾。記得在唸建中的時候，高一因為要選組（是選組吧？），學校有讓大家做了一份評量之類的東西；可能有點類似智力測驗，但是出來的結果，通常是「你適合往ｘｘｘ發展」或是「ｘｘｘ的分數很高」之類的評語。那時真的是全台北（也有桃園中壢的同學）考試最厲害的人，大部份都聚在這兒了，但是我還挺訝異的是居然大部份同學們都可以有個方向（也因此決定了選組），我跟少數同學（通常是標準好學生，到建中成績還很好那種）卻拿到一張有跟沒有一樣的東西：什麼天份不錯往哪個方向都會有不錯的結果這種爛答案…

喔，我那時候？在同學為了成績很拼的同時，我就已經曉得我考進來是「太會考試」或是「運氣很好」，所以從不強求自己要考贏幾個人，哈哈～每天就是坐公車多坐過一兩站，跑去租一堆漫畫，然後立志看完那家店所有的漫畫…（結果看了一堆少女系列）也導致後來玩太兇很難收尾… orz 總之，雖然高二被當了七科還是幾科？但是那是因為都沒去上課而不是因為不會考試啊啊啊～

而且，越大的考試我越厲害。高中聯考我只記得英文只寫了沒多久就寫完趴在桌上睡了至少半小時吧？後來坐到屁股痛提早交卷，分數卻相當好（忘了幾分，反正不錯）；大學聯考不管怎麼說我都考上了國立大學（中央化工，照志願順序填的），一起玩的那群朋友們現在不曉得在哪？不是留級就是重考去了，唉唉。再來的轉學考也很莫名奇妙，我爸因為我姑父在清華而要我考轉學考，我卻因為大一打撞球打太爽不想轉，因為他逼我非考不可把我氣哭（問題是誰敢講考了一定上啊？錄取率好像5%上下？），沒想到也讓我轉進交大，可能改變了我之後的人生。研究所考試？雖然差點因為得罪某教授（考前放話遇到我要給我口試零分，我丟到BBS去鬧不小）而被掛點，還好偷偷在他後面喬掉口試教授，最後前幾名（哇塞）進研究所，名次不重要，卻有拿到國科會還是誰的獎學金一年。當兵時因為想留本島，什麼鳥考試我都挺全力以赴，後來也爭取到了抽留校籤的資格（六七百人的預官只留六個的樣子？），因手氣太好，連抽三張1順利留砲校。

現在想想，高中跟當兵這兩個時期，可能是我這輩子過最爽的，到現在都想過那種日子。啊啊，講偏了，反正芝麻豆豆你們一定曉得老爸最愛講話，講東講西打屁聊天我最會齁？

我要說的很簡單：因為老爸我真的很會很會考試，所以我不認為考試那麼重要。你怎麼看自己，或是我怎麼看你們，可能都比考試重要太多了。

希望我以後做得到，如果你們真的不太會考試、不適合唸書，那拜託，不要勉強，我可能會因為妳或你考高分而開心一下下，卻更希望你們表現得更全面，擁有我沒有的機會跟能力。老師可以罵你們考不好，我也會看狀況飆人，但是我不會（我希望我不會）因為妳或你會或不會考試、會或不會唸書而評斷你們，因為那個偏差值太大了。好啦，也沒那麼大，只是我不太信那套而已。

唸好學校？比較起昂貴的學費，我比較相信天份，或是，呃，基因。要是像我一樣很會考試，那很好，恭喜，在某些時間你們會過得很輕鬆；如果唸書唸個半死，不是記不下來就是考不好，怎麼辦？不怎麼辦啊，看看自己喜歡什麼，就去做吧，只是條件是請認真做，無論是何事。不要求你們做到最好（最好要怎麼定義？），卻希望至少不該是個半調子。可能最後還是要透過考試成就一些東西？那就認了吧，看你們是要比較在意世人的眼光，或是自己的心。我希望自己能做的，不是給你們一些光鮮亮麗好看好吃的東西，而是想要讓你們有個美麗而豐富的心。一顆能夠看清自己，夠堅強也夠讓人羨慕的心。因為所有的事物都有可能被剝奪、肢體或外觀也可能受傷害（不要啦），但是心是自己的，誰也無法影響（但其實誰也可以影響）、無法取走。嗯，很多歌辭是唬爛的，但如果心真的被帶走，那自己看著辦吧。

其實早就想寫篇這東西，確定自己以後記得這樣子的想法；但是會真的寫出來，是因為早上跟文雄哥在聊棒球的事，聊著聊著卻引出「這也只是社會走到某個變態程度所顯示出來的表像」的共識，順帶講到這個社會、許多父母對自身、對教育、對運動、對工作與生活的平衡等等的怪事，才讓我有寫這些東西的衝動。

曾經有段時間，因為老爸愛想東想西，所以看到蘇東坡傳裡講到蘇軾洗兒戲作時，心有同感到差點哭出來（是有點扯，但是，青少年嘛）。

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
惟願孩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

只是後來想想，一方面看起來你們應該沒法愚且魯了，而且行走江湖還是聰明玲俐點比較輕鬆，所以…要笨就給我笨徹底一些，不然，至少要聰明到看得懂我說什麼！

對，我們生活在這個社會裡，所以很多時候必需要這樣，必需要那樣。只是說真的，最後的最後，人也只能看著自己，用自己的眼光來咽下最後一口氣？身邊有許多沒有走在標準教育流程內卻很優秀的朋友，卻也有硬要走在學制內，卻壞了一塊良材的例子。該是什麼，就去做什麼；可以是什麼，也可以不是什麼。這中間要怎麼去抉擇？父母的手要牽到什麼時候？掛念呢？

我希望你們長成我希望的樣子，至少不要長成我不喜歡的那種死小孩（雖然我可能也是其一？）。
我希望你們有著良好的人格，清白的身家，善良的心，跟清楚的腦袋。
我希望你們在人生的每個階段，無論遭遇到怎樣的事情（通常是指壞事），都能夠摸摸自己的心，說「就是這樣。」
我希望你們在真正成熟之前，多在意爸媽的眼光，而非其他路人甲乙丙丁的。
我希望你們很會考試，因為這樣你們會很輕鬆，但是不會考試不會唸書，你們也仍然是我們的心肝寶貝。
我希望你們知道，自己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從考試有沒有用講這麼一堆…老爸我果然真的很愛扯，我想你們也清楚這點。但是最後我還是想強調一下，不要拿成績單、分數、名次、或是其他很外在而不重要的東西唬我的原因。

幹，我真的很會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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