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標題,應該就知道我想說的是哪一段了。有很多事,我記不起年份、記不起時間點,不去Google一下就怕弄錯;只有這件事,我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忘記。2009,分不清是夢是現實,一場半真半假的騙局。
也隔了好久,才願意重新寫到這個階段。老實說,標題放那邊好久了,就是不願意動;不寫嘛,這事在心裡也就是個坑。寫嘛,怕挖出一堆爛瘡血水的…你們知道我在說什麼的。
撇開兄弟,這年也有不少的轉折,一路為了走到今天在鋪陳。搬家到大直、賣了一套售票系統給全家(好啦這跟兄弟有關)、到華山幫了大概半年的忙、自行申請政府的計劃、賣NBA台北賽門票、開始賣電影節套票、負責高雄世運所有票務相關事宜… 還有,與曹錦輝回台灣造成旋風有關,兄弟象又打進總冠軍賽了。
其他的先不說,重點應該就在總冠軍賽。老實說,戰力落後對手一截,就算拿不到總冠軍,也不會覺得太難過;但球是圓的,不打怎麼曉得?是嘛是嘛。然後,一跳就跳到看球看到天荒地老的第六戰,開打前這系列賽,統一是聽牌的狀態。
那天在台南打,雖然一直被當時還在球隊的京弘囉唆,幹嘛不去現場加油之類的,但因為禮拜天要吃妻以前同事的喜酒,也就只能乖乖待在家看轉播了。不過京弘一直盧,所以我賽前只隨便說了一句「不然今天贏起來啊,我就下台南去看!」說的時候倒也沒想很多,真贏了,在家看看也沒什麼不好;輸了也就輸了總冠軍,不提也罷嘛。
沒想到,這場打成那樣。
那天忘了為什麼,挺著大肚子、過兩個月就要生寶寶的Kate,也來我家看棒球。應該說,大概是在我家吃晚飯,然後覺得都快看到最後(呃)了,就留下來看八九局吧?結果這一坐,就坐到快半夜…
球賽過程也不詳述了,文字轉播裡都有寫。但是本來領先要贏球的九局,差點變成要被拋彩帶說再見結果,又因為很北七的跑壘,被救回了一命,進入無窮無盡的延長賽。而且兄弟是先攻,永遠都有被說再見的可能…就知道看球的球迷,壓力有多大了。
第十局。
第十一局,買家瑞上。
第十二局,統一一二壘有人沒人出局,沒得分。
第十三局。
第十四局。
第十五局,統一滿壘一人出局,沒得分。
第十六局,李濠任上。
第十七局,王勝偉在一人出局時,打出左外野陽春砲,終於領先!不知是否是錯覺,我居然聽到窗外至少有兩三處也在歡呼!而這時,應該已經十一點左右了…最後半局,輪到的是三四五棒,順利結束比賽。
這是什麼比賽啊?!總冠軍的賽末點(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非要打成這樣?!因為太晚,記得我還是開著車,送Kate回家(雖然不遠)。本來以為七八點就能離開的她,也被這場賽事,黏在沙發上無法離開;更因為中間的緊繃,幾次覺得肚子在收縮疼痛,把我們給嚇壞了。
「幹,贏了耶,不下來嗎?」本來不想啊,但是看完這場比賽,誰還坐得住啊?!跟妻商量了一下,決定吃完喜酒,第一時間殺去坐高鐵再轉計程車,看球去!
最後的結果,我想也不用多說了,那年拋的是橘色彩帶,大家也都曉得。十七局的變態熱血球賽,也改變不了戰力上的落差。不過,我留到了最後,跟著球隊的工作人員,坐他們的Luxgen(是吧)一塊晃回台北。
大約四個小時的車程,我們在車上,一個一個點名,這批年輕投手有多出色、投手光靠本錢可以吃五年十年、隔年補個洋砲可以幹嘛幹嘛、有這十七局跟七場當底明年票房多有機會…光明的未來,彷彿就在眼前。這天,是2009/10/25,回到台北,已經是26號禮拜一的凌晨了。
小睡了一下,又是個開心的上班日。中午用餐前,耳邊聽到的,都是原先沒在關注職棒的朋友們,口沫橫飛地描述著,那十七局有多誇張多好看多精彩。
然後,收到了個訊息,「檢調來搜宿舍」之類的。啊?檢調搜宿舍?兄弟耶?昨天剛打完總冠軍耶?這是玩笑?
再來就是那腥風血雨的兩三個月。對一般球迷,每天爆出誰被約談誰出事誰交保,就已經夠崩潰的了,而我卻因為一些私人原因,像是剛好認識人稱阿尼,當時球員工會蔡律師,也跟兄弟陪球員整天去板檢還哪邊蹲點的幾位也都熟的關係,被時局所迫,有時半夜得幫忙接電話幹嘛的。好事也就罷了,這事…誰他媽想要知道什麼啦?!我想要摀著眼睛塞著耳朵裝不知道!好啦,說說而已,該幫的就是得幫咩,過渡期啊。
心痛是歸心痛,但是也不完全沒有什麼心理準備。06年蔡6的事發生時,我剛好忘記為何,跑去他們辦公室,就被董事長(現在叫習慣了,當時都稱領隊)抓著,聽了一下午的,嗯。晚上才曉得,當時一堆記者找不到他…不不不,我不是要說這事很屌還是幹嘛的,而是麻煩幫我想想,我他媽是個球迷,知道這些事,跟被刀在心上劃幾道,有什麼兩樣?董事長的心,卻也不知道被通幾個窟窿了…
兄弟的土投幾乎全數陣亡,打者也出清了不少。球隊還能否存在?當時就算覺得洪家真的為了棒球會硬挺,但守夜支持那晚,我還是去了,見著了不少老球迷朋友。
一切曾經期待的美好,將成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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