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恍然大悟嘛，卻又還是留下了很多問號；說是一切都不清楚嘛，金錢的損失卻是確定的。我到現在都覺得還有許多可能性可以討論，不過反正也問不到事主了，只好就後來與威廉討論猜測的一些狀況先記下來，以供大家參考囉。

慢慢從餐廳走回飯店的我，雖然稍有醉意，但仍然好奇地四處打量著。可惜徒步區許多幫人按摩的師傅已經休息，不然我倒是想先給按個一回再回住處呢！不過時間雖然已是九點多接近十點，卻不像美國在這時間已經整個城市都打烊，反而像是台北一般，有許多年輕人在街上晃呢！

回到飯店，已經吐過的威廉顯得清醒許多。雖然是這樣講，他還是先沖了很久很久很久的熱水澡醒醒酒，才滿臉通紅地出來；第一句話還是：「我覺得六成是詐騙！」我當然還是回了那句：「錢都給了也只能確定六成，不是嗎？」其實在他沖澡時，我還是在網路上搜尋著與昆明雲立集團相關的所有資料，卻找不到與今天所談有太多出入，可見就討論本身的素材有多難查證。在我要去洗澡時，威廉也坐在電腦前，除了跟老婆報個平安，也打算找一找有什麼蛛絲馬跡可以推敲推敲。

很快地洗個澡，看到威廉還在用電腦，我跟他打聲招呼，還是出門走走去。我想，雖然歐陽副總好心交待外面頗亂，帶支軍用可防衛的手電筒（謝謝十七）在身上，大概讓我膽子也大了些吧？也許是因為外面就是鬧區，我也沒在怕什麼，就這麼下樓吹著乾冷的風，在外面晃了一圈。夜昆明除了這徒步區的街道有夠寬，以及公安的密集度爆高之外，看不出來與台灣的城市有太大的不同，哈哈。

回到飯店，威廉似乎查完一輪了，跟我說：「還是只有六成…不過明天早上就曉得了！看看八點半張先生會不會來接我們就知道；如果沒來就是詐騙，來了就表示應該還好。」

我也沒多想，覺得這邏輯也沒太大問題，就先想想萬一的狀況：「那要是沒來怎麼辦？（兩個人靜了一會兒）這樣啦，我們去看滇池…飛機上看好大一片！」「也好！」

應該是曉得萬一是遇到騙子，找了公安幹嘛的也沒用吧 ，我們倒是看得很開，先想好做點準備。看著威廉好像還要用電腦，再想到他剛有身孕的妻子還一個人在家，也許他們還要聊聊？我就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先準備睡覺了。

這酒是真的喝了不少，也讓我睡得還算安穩。只是房間裡雖然沒有空調，但是溫度稍涼不打緊，空氣真的是乾得可以了！讓我鼻子雖然不會覺得過敏那種不適感，卻乾得好像快要裂開…沒想到早上起床時，威廉真的流鼻血了… orz

七點多起的床，我們先去吃早餐。早餐是自助式的，樣數雖然不多，倒也中西兼有，不會吃不飽。看著還有個自己煮的麵，旁邊調味料五顏六色（都很重口味的感覺），雖然想要嘗嘗味道，卻怕調出個四不像，一直不敢動手。匆匆吃完早餐，我跟威廉便先出門晃晃，一邊打發時間，一邊討論如果是被騙了，這事情有沒有避免的可能性？

應該是叫金碧公園吧？在裡面逛了一圈，覺得除了大家公德心都還挺差的之外，倒覺得這公園規劃的還可以，威廉還拍了幾張奇怪的雞爪紅葉起來。晃回飯店也差不多八點出頭，我躺在床上等到接近八點半時，忍不住拿起手機，撥了張先生的行動電話。

「您所撥的號碼目前沒有回應」，嗯，關機，很好。

「沒通喔？被騙了。」我好像勉強擠出點苦笑，「嗯，準備出門去玩吧。」

二話不說，拿起飯店擺在桌上看起來被用過很多遍的觀光導覽地圖，我跟威廉討論著要去哪玩。看著我們所在地與機場和與滇池的距離差異不大，昨天計程車也坐了二十多塊人民幣，我想在沒搞清楚他們公車怎麼搭之前，還是先坐計程車去滇池吧？不過想起昨晚有晃到附近有家不小的新華書局，我想先去看看有沒有可以用的地圖或是大眾交通介紹？邊討論我邊打了通電話問問樓下櫃臺，結果是九點才能辦續住？只好等到九點再下樓，請櫃臺幫我們加住一晚。

昆明的書店不是很多，書報攤倒是不少；不過怎樣我們也都沒有找到我們想要找的東西：公交指南一類的地圖、書本或是任何形式的參考品。其實這中間我還是撥了幾次電話，雖然明知道大概不會有人接，不管是手機或是市話啊啊～總之，我們在酒店旁招了輛計程車，請他一路開往滇池！

一路上，這司機還挺健談的，聊了不少風土人情之事。下了計程車後，我跟威廉買了應該是海埂公園的門票後，一邊進去逛著，一邊討論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由於討論得有點天馬行空，希望將所有狀況都確認到，所以有些亂，我這邊簡單整理我們的一些推測跟結論就好。

前題：這天被放鴿子不像是預定中事，前一天晚上我該刷的卡都刷完之後，張先生還繼續告知專案預算在兩三百萬人民幣上下，就有點沒道理；加上目前損失金額在十來萬台幣、至少三個人（或有一位財務一直沒出現？總之電話倒是打很勤）分的情形下，年底把我們弄來只為了這點錢，不太對勁。不是說十來萬不多啊，是跟當地隨便看到的房價比較，就顯得實在是稱不上多吧…

狀況一：昨天是他們準備的全部戲碼嗎？我跟威廉都不認為。也許對方早已準備好「工作場地」，也許就算昨天晚上我們付了不少錢，但是今天早上如果出現，我們依然會判斷「這個案子還有得做」而跟上去。當然也許睡一覺起來，很多人很多事的想法會改變；但是就他們準備這案子所花的心力，外加昨天他們與我們討論的很多細節，我們兩個不認為這就是全部的戲碼。

狀況二：如果是威廉昨天跟出去，他會以「很抱歉，公司有規定送禮的金額上限，恕無法照辦。」為由拒絕。嗯，「如果」他們是詐騙集團，肥羊都已經送到口中，有可能連張卡都沒有刷，就這樣放我們一馬？想必是今天早上就出現在我們面前，把我們帶到某處去，直到我們吐出些錢來為止吧？也許是用強迫的、也許是騙我們簽什麼合約，這我們不清楚有哪些手法啊啊～

狀況三：如果他們早上沒出現了，我們殺去名片上的地址會怎樣？不怎樣啊。我是第一個不認為這幾張名片上的地址真的存在，坐計程車去花那車資幹嘛？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有任何理由認為這三位不是真正「昆明雲立集團公司」的人嗎？如果真的就是內部員工（實在對很多細節有夠清楚），我們殺過去找到人了，他們只要說一句：「東西是你要給我的，我們案子不發給你，又怎樣？」實在是不能怎樣…

狀況四：如果他們早上出現了…

我還記得，就在講到這句話時，我們大概繞著公園走了大半圈，在一個小小像是花圃的地方，然後不由自主地覺得一陣涼。是啊，如果早上出現了，就像前面有講到（但是沒想很清楚）的，我們並不會因為前一天付了一些錢就打算跑路（早上八點閃人也挺累人，更不用說對方就是曉得我們住哪個房！），而是會認為「原來這就是大陸做生意的方法啊！」而跟出門。因為現在他們沒出現，表示是詐騙的機會非常高（另一個無厘頭可能是張先生出了意外又無法連絡我們 XD），而他們再次出現實，我們一旦跟上，後果不堪設想啊啊！

再來好一段時間，我跟威廉都一邊走路，一邊欣賞不是很漂亮的風景時，一邊討論著要是早上跟去，狀況有可能會有多差；越講是真的越害怕，越想也是真的越覺得好險！不管怎麼說，早上只要跟去，怕現在也沒什麼心情寫這些東西了！

再回頭想想，只要我們踏上了這塊土地，其實已經非得有些損失不可。而只要我們想要做這個案子，就非要來這地方看一眼，然後也非得有些損失不可！這這這，那我們要怎麼避免啊？

當時的答案很簡單：只要在這有可以相信的朋友，不會誆我們過來，而能夠告訴我們雲立集團真正的電話跟連絡人，然後我們就能打去這真的雲立集團公司，去問問這個案子是否真要進行、窗口是否真的有那位張先生就好了。不過還是回到前面提過的說法：萬一他們不只是冒用身份詐騙，而是真的身在公司內部，只是出來兼個差呢？查證得到嗎？那又該怎麼判斷呢？

到我們繞出公園，結論只有一個：損失是不可避免的，而目前的損失金額，還算是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也許是損失最小的一種。

那，為什麼對方又會放我們一馬，臨時抽手？我想不太會是我昨晚表現得太好，讓他們覺得我這小老弟尚有可為；很有可能原因是我們的穿著與年齡！威廉是個無法從臉上判斷年紀的人，我則是看起來比實際小上一些；我跟他昨天剛好都穿牛仔褲，我的是舊的佐丹奴、他的還破了幾塊。難怪張先生看到我們後，一直對我們年紀很感興趣～也許是「盼著肥羊、來個瘦狗」，想說再怎麼擠大概也弄不出點油水，因此跟我們一樣，為了控制損失，乾脆也遊山玩水去，放我們鴿子了事？

待想通這點之後，我只有滿心的幹字可講啊啊。原來我們逃過一劫的原因，並不是我們天縱英才、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都是騙子；也不是因為準備的資料夠多，因而曉得問題很大而提高警覺；而是因為對方收手，我們還得過了一個晚上加一個早上，才能參透為什麼現在身在滇池，而非某家公司辦公室的真正原因！

也好，就像出發之前跟妻說的：「只要沒被坑殺掉，過去看看總是會看到些東西吧。」這次真的是花了不少錢，上了人生的小小一課啊啊～

補上一句：原先就像被閹…啊不是，結紮啦，一樣，不曉得該不該把這些經驗寫出來；但是一個是因為付了一堆手術費、一個是因為繳了太多學費，不寫出來炫耀（咳）一下，怎麼可以呢？但是似乎剛寫完就收到不少朋友的回應，還包括遇到了我們的下集，多少還是慶幸資訊的揭露也許有其意義，跟希望能少一個人被騙去，就少一個人吧。海上是沒有加蓋子，但是走在路上都有可能不小心扭到腳的我，之後還是小心為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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